舞嫌地狹賦 明末清初 · 趙希逸
冕而總干,禮言其節(jié)。
長袖者善,史稱其適,非不容一。
人之回旋兮,王詎嫌夫地狹。
乍舉袖而益封兮,吾知夫舞不全拙。
猗蘭醉夜,唐兒誤侍。
蒼震有祥,詠麟之趾。
爰錫土而之屏,邈長沙之千里。
魚鹽海兮橘柚園,齊楚斗富。
狗馬地兮旃裘鄉(xiāng),燕趙擅厚。
境蹙而貧,維王攸國。
地濕而泄,維王攸邑。
莫據(jù)大而享豐兮,用不慊乎其志。
惟處小而居卑兮,若難容夫其已。
顧無路而自列兮,知愛母而抱子。
王聘于朝,帝曰:格汝王,入闑右。
天子之所嵩呼初罷,壽爵斯舉。
百懸在庭,笙鏞祝敔。
帝命于王,舞汝娛予。
王言拜手,就佾山立。
眷重瞳兮注視,麾眾伎兮皆撤。
其舞如何,王袖小張。
維碩人之俁俁兮,乃蹇拙于低昂。
左不旋兮右不轉(zhuǎn),如有所拘。
手不揮兮足不蹈,如不能周。
天顏不解,有命以詰。
曰:臣身之不容兮,嫌所封之地窄。
天子曰:吁,其在朕哉。
寧無地而益汝,置汝身于恢恢。
命有司而案圖,從某地兮至某。
割武陵與零陵,援桂陽兮以付。
王之來也,王長沙已。
王之去也,有三郡地。
王舞巧也,錫爵而罷。
王舞不巧,境宇連跨。
嗚呼,成王孺子,唐叔弟也。
削桐戲封,何所不可。
然子厚之作辨兮,并史佚而譏之。
惟漢帝臨蒞多年,豈不知封建之為重輕,把高皇帝之宇縣,為子之私。
子以戲而玩父,君以地而獎臣,孰以漢正大綱云。
雖然,白水真人,絳衣元孫。
惟王是祖,漢祀其存。
然則彼三郡之地,亦不能容,雖以天下不足。
拙于舞,工于得地,非王之能事,能壽漢家數(shù)百年國脈。
吁嗟乎,不拙而能拙,亦云乃祖之心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