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爾時,阿難在世尊后執(zhí)扇扇佛,佛告阿難:‘汝聞跋祇國人數(shù)相集會,講議正事不?’答曰:‘聞之?!鸶姘㈦y:‘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盛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。阿難!汝聞跋祇國人君臣和順,上下相敬不?’答曰:‘聞之?!㈦y!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盛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。阿難!汝聞跋祇國人奉法曉忌,不違禮度不?’答曰:‘聞之。’‘阿難!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盛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。阿難!汝聞跋祇國人孝事父母,敬順師長不?’答曰:‘聞之。’‘阿難!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上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。阿難!汝聞跋祇國人恭于宗廟,致敬鬼神不?’答曰:‘聞之?!㈦y!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上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。阿難!汝聞跋祇國人閨門真正潔凈無穢,至于戲笑,言不及邪不?’答曰:‘聞之?!㈦y!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盛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。阿難!汝聞跋祇國人宗事沙門,敬持戒者,瞻視護養(yǎng),未嘗懈惓不?’答曰:‘聞之。’‘阿難!若能爾者,長幼和順,轉(zhuǎn)更增盛,其國久安,無能侵損?!瘯r,大臣禹舍白佛言:‘彼國人民,若行一法,猶不可圖,況復具七?’”
釋 跋祇七法,行之實易;摩竭一貪,障此為難。為國者嫌其妨己,藉口迂遠;為道者持以為公,正言仁義。
其二
盜蹠橫行回屢空,便疑天道總非公。先將持戒為功德,因果方期不昧中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爾時,世尊告諸清信士曰:‘凡人犯戒,有五衰耗。何謂為五?一者求財,所愿不遂。二者設有所得,日當衰耗。三者在所至處,眾所不敬。四者丑名惡聲,流聞天下。五者身壞命終,當入地獄。’又告諸清信士:‘凡人持戒,有五功德。何謂為五?一者諸有所求,輒得如愿。二者所有財產(chǎn),增益無損。三者所往之處,眾人敬愛。四者好名善譽,周聞天下。五者身壞命終,必生天上。’”
釋 盜蹠顏回,所遭果異;愚夫凡子,便昧因同。不知先有諸己,確然已責之天。己所不求,誰之敢怨?勸以持戒為功德,不假外求;慎因果如指視,常存內(nèi)省。
其三
車馬喧闐服色奇,豈因容飾具威儀!精勤自攝吾心住,行止云何不得宜?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爾時,世尊遙見五百隸車,車馬數(shù)萬,填道而來,告諸比丘:‘汝等欲知忉利諸天游戲園觀,威儀容飾,與此無異。汝等比丘!當自攝心,具諸威儀。云何比丘自攝其心?于是比丘內(nèi)身身觀,精勤不懈,憶念不忘,舍世貪憂;外身身觀,精勤不懈,憶念不忘,舍世貪憂;內(nèi)外身觀,精勤不懈,舍世貪憂。受、意、法觀,亦復如是。云何比丘具諸威儀?于是比丘可行知行,可止知止,左右顧視,屈伸俯仰,攝持衣缽,食飲湯藥,不失宜則,善設方便,除去蔭蓋,行住坐臥,覺寤語默,攝心不亂,是謂比丘具諸威儀?!?/p>
釋 世間置威儀于服色,于焉貴賤不齊;比丘攝正心于行止,得此圣俗立判。貧賤不移,威武不屈。區(qū)區(qū)富貴,擾擾浮云。簞瓢之樂,彌增顏子聲聞;衣缽之粗,不減世尊儀度。
其四
所習原無壞本根,孰為淫女孰賢媛?一時哀憫隨宜住,毗舍離城最勝園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到毗舍離,坐一樹下。有一淫女,名庵婆婆梨?!庇郑骸芭謭?zhí)金瓶,行澡水畢,前白佛言:‘此毗舍離城所有園觀,我園最勝,今以此園貢上如來,哀憫我故,愿垂納受?!饝懕斯?,即為受之?!庇郑骸盃枙r,世尊知彼女意柔軟和悅,蔭蓋微薄,易可開化,如諸佛法,即為彼女說苦圣諦,苦集、苦滅、苦出要諦?!瓡r,彼女從佛受五戒已,舍本所習,穢垢消除,即從座起,禮佛而去。”
釋 佛說梨女,阿難不言;子見南子,子路不悅。豈阿難賢于子路?抑我佛幸乎夫子?雖曰和光同塵,豈宜納履整冠。所以知其易化,已為智不可及;除其所習,尤是勇無可匹。
其五
阿難何事墮迷茫?虛負叮嚀語已長。此劫豈應無感慨,爾時只道是尋常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如來坐已,阿難敷一小座于佛前坐。佛告阿難:‘諸有修四神足,多修習行,常念不忘,在意所欲,可得不死一劫有馀。阿難!佛四神足已多修行,專念不忘,在意所欲,如來可止一劫有馀,為世除冥,多所饒益,天人獲安?!癄枙r,阿難默然不對,如是再三,又亦默然。是時阿難為魔所蔽,曚曚不悟,佛三現(xiàn)相而不知請?!?/p>
釋 師方示疾,重付叮嚀之語;弟竟失時,輕隨曚聵之情。劫內(nèi)因緣,豈云易遘;世間遭際,實謂難知。圣徒猶是,我輩何如?
其六
固知生死起無明,何忍如來滅度成?莫謂鼓盆為大道,諸行空盡有鐘情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諸比丘聞此語已,皆悉愕然,殞絕迷荒,自投于地,舉聲大呼曰:‘一何駛哉!佛取滅度。一何痛哉!世間眼滅。我等于此,已為長衰。’或有比丘悲泣躄踴,宛轉(zhuǎn)嗥咷,不能自勝,猶如斬蛇,宛轉(zhuǎn)回遑,莫知所奉。佛告諸比丘曰:‘汝等且止,勿懷憂悲。天地人物,無生不終,欲使有為不變易者,無有是處。我亦先說恩愛無常,合會有離,身非己有,命不久存?!?/p>
釋 世尊住世,慈憫眾生;比丘臨喪,哀痛人師。此固人身之難得,豈云大道之未知?蓋死生老病,是戀著之縛纏;苦集滅道,非忘情之太上。若以鼓盆為曠達,乃等道行如禽獸。
其七
行年八十敢安居,背上時時痛不除。三月慈心誰解得,一生慧命又何如?
注 行年八十二句: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吾已老矣,年且八十?!庇郑骸拔峄急惩??!庇郑骸盃枙r,世尊于庵婆羅村,隨宜住已。佛告阿難:‘汝等皆嚴!當詣瞻婆村、揵茶村、婆梨婆村及詣負彌城?!? 三月: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如來不久,是后三月當般泥洹?!?/p>
釋 行年八十,終壽三月,益自精勤,不憂疾苦。救世慈心,能解之人漸少;非凡慧命,曾傳之法猶存。不以世移俗易,便為道叛經(jīng)離。瞻之在前,責焉在后。
其八
拘尸城外老瞿曇,時暑身疲久不堪。梵志若知真供養(yǎng),受行佛法一和南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有一梵志從拘尸城趣波婆城,中路遙見世尊顏貌端正,諸根寂定,見已歡喜,善心自生,前至佛所,問訊訖,一面住,而白佛言:‘我所居村去此不遠,唯愿瞿曇于彼止宿,清旦食已,然后趣城?!鸶骅笾荆骸抑?!且止!汝今便為供養(yǎng)我已?!瘯r,梵志慇勤三請,佛答如初?!㈦y答曰:‘時既暑熱,彼村遠迥,世尊疲極,不足勞嬈?!庇郑骸胺鹫Z阿難:‘人能受法,能行法者,斯乃名曰供養(yǎng)如來?!?/p>
釋 雖能以七寶為供養(yǎng),何若秉一法而受行?況又勞我佛身,嬈其僧眾。是以適時而止,彼報已存;進德無休,其功猶大。
其九
本生今世漫相關,走向末羅雙樹間。六返輪王磨滅盡,已知足后不須還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爾時,世尊入拘尸城,向本生處末羅雙樹間?!㈦y即從座起,偏袒右肩,長跪叉手而白佛言:‘莫于此鄙陋小城荒毀之土取滅度也。所以者何?更有大國——瞻婆大國、毗舍離國、王舍城、婆祇國、舍衛(wèi)國、迦維羅衛(wèi)國、波羅柰國,其土人民眾多,信樂佛法,佛滅度已,必能恭敬供養(yǎng)舍利?!鹧裕骸梗≈?!勿造斯觀,無謂此土以為鄙陋。所以者何?昔者,此國有王名大善見,此城時名拘舍婆提,大王之都城,長四百八十里,廣二百八十里?!庇郑骸胺鸶姘㈦y:‘此有為法,無常變易,要歸磨滅,貪欲無厭,消散人命,戀著恩愛,無有知足。唯得圣智,諦見道者,爾乃知足。阿難!我自憶念,曾于此處六返,作轉(zhuǎn)輪圣王,終措骨于此。今我成無上正覺,復舍性命,措身于此,自今已后,生死永絕,無有方土,措吾身處,此最后邊,更不受有?!?/p>
釋 輪王六返,拘舍之莊嚴可想;尊者一言,拘尸之荒毀可知。所謂有為世法,終歸磨滅;無上正覺,永絕死生。宣寓言以破執(zhí),莫見指而忘月。
其十
正覺偏由放逸昏,便圖萬物可常存。四禪再起心全定,直入泥洹滅想門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‘是故,比丘!無為放逸,我以不放逸故,自致正覺,無量眾善,亦由不放逸得,一切萬物無常存者,此是如來末后所說?!谑牵雷鸺慈氤醵U定,從初禪起,入第二禪;從第二禪起,入第三禪;從第三禪起,入第四禪;從四禪起,入空處定;從空處定起,入識處定;從識處定起,入不用定;從不用定起,入有想無想定;從有想無想定起,入滅想定。是時,阿難問阿那律:‘世尊已般涅槃耶?’阿那律言:‘未也,阿難!世尊今者在滅想定。我昔親從佛聞,從四禪起,乃般涅槃?!跁r,世尊從滅想定起,入有想無想定;從有想無想定起,入不用定;從不用定起,入識處定;從識處定起,入空處定;從空處定起,入第四禪;從第四禪起,入第三禪;從三禪起,入第二禪;從二禪起,入第一禪;從第一禪起,入第二禪;從二禪起,入第三禪;從三禪起,入第四禪;從四禪起,佛般涅槃?!?/p>
釋 惟無欲乃知常,方有逸即失正。稍存想用,即有貪癡。所以臨終演說,必戒放逸;欲往涅槃,須從禪定?;塾啥ㄆ穑ㄗ越渖?。
其十一
曾經(jīng)熾焰不成灰,七國遙分舍利來。還以遺形成廣益,任他分取遍塵埃。
注 《長阿含經(jīng)·游行經(jīng)》:“香姓婆羅門曉眾人曰:‘諸賢!長夜受佛教誡,口誦法言,心服仁化,一切眾生常念欲安,寧可諍佛舍利共相殘害?如來遺形欲以廣益,舍利現(xiàn)在但當分取?!庇郑骸安ㄆ艊恕⒄诹_國、羅摩伽國、毗留提國、迦維羅衛(wèi)國、毗舍離國、摩竭國阿阇世王等,得舍利分已,各歸其國,起塔供養(yǎng)?!?/p>
釋 嗟我法身,本來不朽;維彼蠻國,自爾為仇。來爭舍利,競嚴兵革,都忘法言,誰服仁化?如來以遺形為廣益,香姓為諸國而分取。未知仁者之心,可息君王之欲?
其一
七法能持國不亡,欲行私利又相妨。便將迂遠嘲夫子,卻為淫驕吊始皇。